【時空驚嘆號】

文/黃瀅竹

 

有個弟子提水給儀山禪師洗腳，由於水太燙，他趕緊再加一點冷水進去，隨手便倒掉剩下的半桶冷水。儀山禪師看了生氣得說：「就算是一滴水，也能給人解渴、澆灌花木，蘊含著無限的生機！你這樣輕易浪費、不懂惜福，怎能和諸佛接心，與祖師相應呢？」他聽了師父的訓斥汗流浹背，為了永誌不忘，從此改名「滴水」。

 

年輕時參加十日禪，盥洗時，看見一位類似「滴水」的年輕女學員，扭開水龍頭弄濕牙刷之後，打開牙膏蓋、沾牙膏、開始刷牙，卻一直沒有關水，直到刷完牙才悠哉關上。我看得目瞪口呆、焦急心痛，欲止又不敢言，怕遭白眼。唉，真希望當年能冒出個有份量的儀山禪師，加以勸阻！

 

到2025年，全世界三分之二的國家，會有缺水苦；而台灣排名第十八旱災缺水國。星雲大師開示用水之道時提到：「福報如水」，水耗光，表示福報也流盡了，所以要「滴水如金」。古話也說：每個人每天只能用七斤四兩水，超過了，就是浪費不惜福！

 

非洲小孩貼近馬屁股接飲尿水的畫面，刺激驚惕，可還敢不關水、不省水？

 

記憶中，最省水的就是證嚴法師了！三十年前，我在慈濟任職，知道法師在寮房內，設了三道省水裝置。先在洗手盆放一只水瓢；然後在洗手台旁放置兩個水桶。第一道省水，先用水瓢接水龍頭的用水，用畢倒入第一個水桶。第二道，用水瓢舀起第一桶水再利用，用完再倒入第二個水桶。第三道，舀起第二桶水沖馬桶或澆花，沒有一滴浪費！

 

之後三十年來，我一直效學法師的做法：在不同浴室及廚房，各放置一個水桶，設了兩道省水裝置。有客人來時，常成為介紹項目，連在環保單位上班的親友，看了也嘖嘖稱奇，讚美比他們還專業落實呢！

 

我想真正的修行，就要從護念一滴水、一草木做起吧！有位睒子菩薩，他每丟一張紙，生怕污染了大地；每講一句話，唯恐驚擾了大地；每走一步路，擔心踩痛了大地，即使萬象無情，也以款款深情相待！

 

所以後來滴水和尚說法也不談玄妙，只注重從珍惜滴水物資做起，他以為日久自然心意淳凈，剎塵盡悟，因而終成日本家喻戶曉的高僧。

 

相對深情護生，那麼嚴格地說「殺生」─就不只是對待有情殘暴；凡是點滴物質，任意糟蹋、縮短用期，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殺生？

 

也許你很難信服「浪費」和「殺生」畫上等號！但真有其人，因為浪費紙而傷身致病呢！

 

五台山上，有位能見到前世病因的老和尚，問遠來求教多年胃病醫藥無效的女信徒：「你是不是用了很多紙？只要一句話不滿意，或那個字沒寫好，就把紙揉成一團，丟進字紙簍裡?」她聽了十分驚訝：「師父，您怎麼知道啊？」「還不止呢！你用餐巾紙也特別多，別人吃一餐飯用一張就夠了；你卻是擦一次嘴用一張、擦一次手又用一張，一餐用了好多張，太浪費囉！」女居士面帶羞愧地問：「那我應該怎麼辦呢？」

 

「要物盡其用，不要浪費紙，也不要糟蹋其他東西。你如果知錯，改掉這個壞習慣，胃病就會慢慢好起來的!」

 

證嚴法師也有惜紙好習慣，她除了是省水冠軍，節省紙的功夫亦最高境界！第一遍先用鉛筆寫；第二遍用原子筆；第三遍再用毛筆寫，一張等於別人的三張，真是嘆為觀止、佩服投地！

 

證嚴法師、睒子菩薩、滴水和尚 …… 演示著「滴水包太虛，一紙一世界」的奧藏，希願觸發珍愛，我們也能自一滴水看到福德源泉，一片紙看到無上妙法！